这就是放飞自我听手的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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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不愿回想的过去

封铭的公寓离这边不远，他们只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这个小区比较高档，一层一户，电梯可以直达家门口，唐墨还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小区，小心翼翼地跟着封诺上了电梯。

他看着上升的数字，心里又有点虚。

就在他想着要不自己还是回家，或者找个网吧通宵一下的时候，封诺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力道有些大，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球球，不让我回家的可是你，你要负责。”

唐墨屏住呼吸，看向两人交握的手，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有些窘迫地问道：“怎……怎么负责？”

正好这时电梯门开了，封诺拉着他走出去，他走到门边刷开指纹锁，说到：“干脆以身相许吧。”

听到这样的话，唐墨羞怯地把脑袋埋到了毛绒企鹅露出来的肚子上，熟练地装傻。

两人进了屋子，封铭这套房子还挺大，三室两厅还带了个书房，装修是简约干练的现代风格，封诺在玄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客用拖鞋，不过地板上都铺满了地毯，不穿鞋应该也没事。

“球球，家里没有拖鞋，我们大概只能光脚了……”

现在是夏天，唐墨自然不介意，更何况这屋子里铺满了地毯，他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蠢蠢欲动想上去踩一踩了。所以听到封诺说可以光脚踩在地毯上，他立马摆摆手到：“我不介意。”

“那行，你把鞋脱了吧，东西放在玄关，明天走的时候再拿。你要看电视吗？”封诺已经光着脚走到了客厅，唐墨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他发现这个公寓居然还有智能恒温系统，十分羡慕了。

封诺一转头就看到唐墨光着脚丫子抬头打量房间的装饰，他目光下移，果然看到一双白嫩的脚丫子陷在柔软的深灰色地毯里，因为天热，唐墨穿的板式休闲的七分裤，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腕，封诺默不作声地移开目光，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封铭打来的。

封诺看了一眼，按掉了电话，给他发了个消息过去，便把手机一扔，在茶几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些小零食。封铭知道他经常有事没事来这边住，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家政把家里的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食等定期更换。

唐墨光着脚丫子嗒嗒地跑了过去，他还有些拘谨，看了半天才乖巧地坐到沙发上，还只坐了一角。

“不用这么拘束，当自己家就好。”封诺从小柜子里翻出几瓶饮料，挑了半天，最后还是拿出一瓶牛奶，插上吸管放到了唐墨面前，“睡前喝牛奶，对身体好。对了，要先去洗澡吗？时间也不早了。”

“恩。有睡衣吗？”唐墨捧着封诺给他的牛奶，无比乖巧地问道。

“有。我去给你找……你先去洗吧，浴室在这边。”

封诺一般不会睡他哥的主卧，不过有个侧卧确实是属于他的，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翻出一套备用的睡衣。

唐墨已经进了浴室，这房子的浴室是套在一起的两个小间，里面有浴缸和淋浴，外面是洗手台和卫生间，浴室与卫生间之间用磨砂的玻璃门隔开。封诺拿着睡衣走进卫生间的时候，浴室里已经放起了热水，在一片雾气中，透过磨砂的玻璃，能看到少年若隐若现的纤长身姿。

封诺盯着玻璃门看了半响，只觉得鼻尖发热，一股股的冲动往下腹流去，他连忙把睡衣挂到衣架上，止住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球球，睡衣我放外面了。”

“恩，好。”唐墨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封诺脑子里闪现过刚才看到的朦朦胧胧的身影，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他趁着这个时间，钻进了主卧里的浴室，给自己来了个夏日清凉冷水澡套餐来冷静一下躁动不安的灵魂。

冷水澡冲得快，封诺穿上睡袍去给唐墨整理房间。

他真的不想当禽兽，何况这还是他哥的房子。

封诺走进客房，发现并不需要他收拾什么，他哥家里就算平时没人住，也每周都有家政来打扫卫生。客房的被子和生活用品都是干净崭新的。

封诺刚回到客厅打算收拾一下刚才被他翻出来的零食，就看到唐墨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不经意地一瞥，看到锁屏界面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墨墨，我把你微信给双双了，你回头加她好好聊聊啊。】

封诺刚看完，屏幕就熄掉了。他依旧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淡定自若地把零食都收拾好了，还挑了一些出来装进袋子里，打算明天让唐墨带回去吃。

收拾好东西，他便坐到了沙发上，盯着唐墨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思考。

刚才那条信息，看备注是球球妈妈发的，他妈妈好像并不知道球球不喜欢女孩子？这是想给他介绍女朋友的节奏吗？

“哎，封哥，睡衣好长呀，有没有短一点的啊？”

封诺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着什么，突然就被唐墨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抬起头看向浴室的方向，突然愣住了。

唐墨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封诺给他的睡衣是上下两件套的，不过，大概是裤子太长他实在穿不了，所以只穿了上衣。丝绸质感的上衣穿在唐墨身上仿佛大了一个号，衣摆刚好遮住大腿根，浅色布料的映衬下，两条修长的腿简直白的反光，他手上搭着那条穿不了的睡裤，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脸庞划过锁骨，滚落进被睡衣遮挡的幽处，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

封诺发愣地看着他，目光就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根本移不开。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就这一件……”

唐墨觉得衣服半长不短，有些别扭地一直在扯下摆，并没有注意到封诺奇怪的眼神。还兀自说着：“哎，那算了吧……我就穿这个，哎，这衣服怎么回事，半长不短的，好奇怪啊……”

唐墨扯着衣摆抬起头，猝不及防看到一双火热的眼睛，心里顿时一咯噔。

他立马低下头，一片绯红迅速从耳根蔓延至脸颊，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脑子乱糟糟的，洗完澡发现裤子太长穿不了就直接走出来了，现在想起来，只穿了上衣，活像是在勾引人！

太不矜持了！

唐墨心里泛起惊天巨浪，怕被人误会，磕磕绊绊地道：“没事……我我我去睡了，不早了，我，我我睡哪儿啊？”

封诺看他的样子，突然惊觉自己的失态把人吓到了，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咳了一声，站起身来指着客房到：“你睡那间。把头发吹干再睡，明天……明天没事的话，我带你去俱乐部逛逛吧。”

唐墨埋着脑袋不敢看他，乖巧的点点头，迅速挪回浴室去吹头发，试图用吹风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刚才不经意瞥到封诺起身的时候，睡袍敞开，露出胸前一片春色，搞得他现在脑子里忍不住就要幻想一些不太和谐的东西。

封诺看上去……抱起来肯定很舒服……

他一边吹头发，一边不着边际地想着，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球球，你的手机响了。”

“恩？谁呀？”

“一个陌生号码，四川的……”

“放着吧，我待会儿打回去。”唐墨有些疑惑，怎么会有陌生的四川号码打他电话呀。

“我把你手机给你放到客房，你待会儿直接去休息吧。我，咳咳，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你有事叫我就好。”

“唔恩，好。”

唐墨吹完头发出来，房间里开了暖橘调的壁灯，封诺的房门紧闭，唐墨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心说我今晚到底在干嘛啊？煞笔兮兮的。

他对着紧闭的房门撇了撇嘴，又发泄似地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最后焉了吧唧地回到客房，封诺把他的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唐墨走过去拿起手机，按亮屏幕，就看到锁屏上他妈妈给他发的那条微信，顿时愣住了。

陈双？

不是小时候住他隔壁天天欺负他那个女魔头吗？

唐墨想起小时候在对方的魔爪下艰难求生的日子，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妈妈居然还想把陈双介绍给他？他和陈双的关系好尴尬的，太恐怖了。

陈双小时候住他外公家楼下，他两小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高中不在一个班，但也在同一个学校。陈双成绩好，在特尖班。本来怎么看都该是青梅竹马的配置，可惜陈双这个姑娘，从小脾气就古怪，比男孩都皮，唐墨小时候白白净净不爱说话，街坊邻里都夸他是个乖孩子，特别是陈双的爸妈，天天说拿唐墨在小姑娘面前说道，导致唐墨从小就是陈双的头号敌人。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年龄，父母的言辞让她生出了嫉妒心，陈双小时候在学校里又属于那种前后一堆小屁孩簇拥着的，便带着自己的小跟班们天天找唐墨麻烦，把他的作业本扔掉，书包藏起来，笑他爸爸妈妈不要他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好在唐墨小时候心态好，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搞得欺负他的人也觉得无趣。

不过，小孩子表面上再怎么无所谓，心里肯定是会委屈的。可是唐墨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他再委屈又怎么样呢？他不像别的小孩，哭一哭就有父母争先恐后地来安慰，哄着，生怕孩子受半点委屈。从他爸妈离婚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即使他哭哑了嗓子，也不会再有人来哄着他了。

他父母的结合是个意外，他也是个意外。

后来不懂事的小孩子们慢慢长大了，陈双也不做这么幼稚的事了。

上了初中后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不过初三毕业的时候，唐墨撞见了陈双跟他同桌表白。这件事让他和陈双彻底的闹翻了。

唐墨的同桌是他初恋，不然他也不会发现自己其实是弯的。

但是他什么都不敢说。

唐墨的同桌并不喜欢陈双，拒绝了她，但是陈双不依不饶，还在班上散布谣言说自己和他在一起了，同桌被这件事困扰得每天都愁眉苦脸。唐墨实在忍不下去，便偷偷把这事告诉了陈双的父母。

后来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陈双自然是被她爸妈大骂一顿，勒令她禁止和唐墨同桌来往。当时唐墨趴在阳台上，静静听着楼下传来的吵架声和女孩的哭声，竟然十分病态地感受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不过陈双也很快知道了是他告密，中考前两天，唐墨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虽然打他的人他并不认识，但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做的。他那天都没敢回家，跟外公说自己去同学家住了。他在网吧待了两个晚上，最后一天状态十分不好地去参加了考试，导致中考发挥失常，没上线，还是他外公拿出多年的存款，到处托关系出钱才上了高中……

他还记得当时他偷偷听到外公外婆给他妈妈打电话，让她帮忙把上学这事解决了，那时候他弟弟在上小学，刚从一个普通公立小学转到私立小学，他妈说家里拿不出多余的钱了，让唐墨干脆去读职高。具体的情形唐墨早就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只有外公最后对着电话说了这样一句话：“瑞辰是你儿子，墨墨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了？”

他妈妈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想把陈双介绍给他的？

回忆戛然而止，唐墨惊觉自己抓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扔掉手机，抬起手擦眼泪。

他怎么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今天自己的情绪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他抬手关了灯，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