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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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特放个存档。


通篇瞎扯,精神不稳定产物,非he

清冷美人事业喵X病娇疯批痴汉炮

老婆们七夕快乐鸭(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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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敕是个怪人,也有人说他是个疯子。

即使干杀手这一行公认没几个正常人,但在一群不正常的怪人中他也算得上是最极端奇怪的那一个。

唐敕出身唐门,在江湖上一直以“山鬼”为代号活跃于各大黑市悬赏榜。

他八岁被唐门收养,十岁被送入斩逆堂,十四岁失踪,十六岁那年突然出现,一举斩杀了当时风头无二的江湖杀手榜榜首“照夜”而出名。

照夜死于自己同宗同源的暗器,死相凄惨无比,疑似死前遭受巨大折磨,他的额间被人用利器刻下一个扭曲的“鬼”字,鲜血侵染了整张脸,咋一看还真像是遭恶鬼索命。

杀手“山鬼”的名号也从此在江湖上传开,只不过传的大多是恶名。

江湖传闻“山鬼”形如鬼魅,手段残忍狠毒,喜好滥杀无辜,其风评即使在诸多杀手里也是最差的一个。

唐敕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杀人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瘾,并非为了是为了欣赏人濒死时受到痛苦折磨的惨叫或求饶,只是为了满足纯粹想要撕裂血肉的渴望,所以在旁人眼里,他是个疯子,还是个与众不同的疯子。

这世间哪儿有什么善恶之分。

在唐敕眼里,这人间与地狱,也没有多少差别。

他原本出生于江南一地名门世家,却因家门争斗被仆人转卖给人贩子,年幼时跟着人贩子辗转四处,动则打骂侮辱,稍微大点后还被人逼着去街上行骗偷窃,直到八岁时人贩行至广都镇附近,路中遭遇强盗,唐敕才趁乱逃跑。

八岁的小孩慌不择路中跑进深山,阴差阳错地在饥饿交迫之际被路过的“照夜”捡回了唐门。

唐敕那时虽然年纪小,但从小跟恶人相处而养成的狠劲早已初现雏形,他远远地听见有脚步声,捡了块碎石捏在掌心假装晕倒在路边,等到照夜上前查看时陡然暴起,想要凭借自己娇小的身躯偷走对方身上的钱袋,他自然是没有成功,几乎是一瞬间便被人制住了。

被钳制的小孩稚嫩地龇牙咧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豹子对着敌人哈气。

照夜觉得这小孩身上有股狠绝的劲儿,是个好苗子,便把人带回了唐门。

唐敕起先是没有名字的,人贩子都是随意对他呼来喝去,大多时候喊他小畜生。照夜看了他半响,小孩满脸泥污却掩盖不住那双狠厉的眼睛,他笑道:“就叫敕吧,唐敕。”

后来,唐敕理所应当入了照夜门下,照夜教他读书识字,教他武艺,但也把他踩进泥泞、推入深渊。

 

第一次握刀杀人,小唐敕手抖如筛糠,十岁的小孩白嫩的脸颊溅上血迹,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但鲜血喷溅到脸上的温度却那么真实。

他杀人了。

当十岁的唐敕意识到这一点时,原本漆黑的屋门被打开,月光顺着缝隙落进屋内,正好撒在小孩呆滞的脸上。

照夜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哐当。

铁制的匕首落在地上。

唐敕这才借着月光看清自己刚刚杀死的人。

那是照夜身边的侍女,这两年一直负责照顾唐敕生活起居的侍女姐姐。

少女粉色的衣襟上浸透了鲜血,她倒在地上,粉嫩圆润的脸蛋上,嘴唇微张,一双乌黑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

她已经死了,她的尸体还是温热的,血也是温热的。

就在他被照夜扔进这个漆黑的屋子前没多久,少女还笑着问他明日要不要吃桂花糕。

唐敕整个人僵在原地,垂落的双手上满是血污,黏稠温热的血顺着少年细瘦的手臂缓缓滴落。

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只月下的鬼魅。过了良久,他才慢慢抬头看向屋外一直沉默不语的照夜,男孩苍白的脸看上去似乎比已经死去的少女还要恐惧。

第二天,唐敕便被送进了斩逆堂。

唐敕害怕杀人,但他更怕死,照夜看出来了,所以才用养蛊一般的方法不断地逼他杀人。唐敕从一开始的害怕杀人,到对死亡逐渐麻木,再到迷恋上血肉撕裂的快感,他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变成了恶鬼,永坠地狱。

 

唐敕一直知道,照夜从没有把他当做一个人,他只是在打磨一把武器,因为是武器,所以唐敕从来没有从那人身上获得过半点情感的回馈。

照夜只会说杀手不需要多余的情感,只会要求他成为一把没有感情的利刃。

他甚至不需要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唐敕其实说不清自己究竟恨不恨照夜,毕竟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活在黑暗里,即使中间有照夜出现,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给从前单调的黑暗,增添了一丝血与火的点缀罢了。

照夜把他养成了恶鬼,养鬼人被鬼反噬,不是很正常的吗?

在杀了照夜之后,唐敕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记不起当初在斩逆堂的日子,那几年混着血泪的污浊记忆似乎随着照夜的死一起死去了。

但是他已经变不回人了。

恶鬼怎么变得回人呢?

 

唐敕成为了游荡的职业杀手,他喜怒无常,接单子全凭自己的喜好,甚至一言不合连雇主也一并杀了。山鬼的恶名在江湖上传开,很快便有人将他和杀手榜上别的杀手拿来比较。

唐敕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胜负心,他也并不关心任何同僚。

但陆妄是个例外。

陆妄是原本杀手榜排第二的杀手,他也是极少数的以自己本名挂在榜上的杀手。

唐敕和陆妄的初遇,说来也十分戏剧化。

那时烂柯山鬼市悬赏榜上挂着一个十分棘手的悬赏任务,因为悬赏对象以轻功见长,倒不是说武艺高强,就是特别能跑,大多数杀手都跑不过他。

唐敕那段时间甚是无聊,正巧路过鬼市,觉得挺有趣,便接下了任务。

谁知陆妄也和他接了同一个任务。

杀手之间撞任务这种事还是挺常见,只不过以往和唐敕撞任务的同僚,他基本都顺手一起杀了。

唐敕当时查到任务目标在黑戈壁附近出没,他追到时,陆妄已经和那人打了起来。

唐敕很难描述第一次见到陆妄的感受。

他那贫瘠的言语无法形容,如果硬要说,那他只能说,他觉得陆妄像天上的明月。

大漠明月,那人白纱遮面,兜帽下泄出白色的发丝,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唐敕看呆了。

刀响剑鸣,白袍翻飞,弯刀划过夜空,划开血肉,藏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唐敕惊愕地抬眼,正正好看进一双碧绿的眸子。

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像是最上等的翡翠,最珍贵的碧玉,又像是最冷冽的雪山,最高不可攀的明月。

唐敕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自己被对方发现了。

陆妄干脆利落地杀掉了任务目标,他身上裹着沙漠里常见的白袍但却又露出一截结实紧致的腰腹,白色的兜帽被晚风吹落,露出满头银白的发丝,他提着还在滴血的弯刀面无表情地看向唐敕藏身的地方。

月色与沙漠之间,晚风与血色之间,陆妄清冷地不像个刚杀完人的杀手,倒像个不经意坠入凡尘的神明。

唐敕心脏紧缩,兴奋得指尖都在发抖,他一手背后,握住身后的千机弩,另一只手从袖口滑出一把小巧玲珑的袖剑握在掌中,屏住了呼吸。

沙漠干燥的风裹夹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就在唐敕伺机而动之时,陆妄突然原地消失了。

一股凛冽的杀气铺天盖地地袭来,唐敕知道他们明教都会隐身,一瞬间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蓄势待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那杀气凝实残暴,却又只是一瞬,像是挑衅又像是警告,唐敕待在原地没有动弹,过了差不多一刻钟,黑戈壁只剩下平静五波的干燥热风,以及不远处躺着的尸体。

陆妄已经走了。

唐敕心里有些失落,他拎着千机弩走到尸体面前,抬脚将其翻了个面,唐敕一眼便看见尸体脖子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肩膀止不住颤抖。

他想,照夜不是他的月亮,陆妄才是。

 

从那天之后,唐敕开始疯魔了一般追着陆妄跑。

陆妄接的任务他也接,甚至有好几次都能抢在对方之前解决任务目标,后来陆妄更加低调,唐敕摸不清他到底接了什么,也摸不清他的目标是谁,扑了好几次空,后来他便不盯着悬赏榜,而是盯着陆妄了。

陆妄前脚宰了任务目标,唐敕后脚屠了那人一家。

唐敕知道陆妄一定知道自己跟着他,但是除了黑戈壁初见那一晚,陆妄从来没有多看过他一眼,陆妄也不在乎他跟在自己身后滥杀无辜,甚至不在乎被抢了任务。

唐敕觉得自己病了。 

陆妄对他越冷淡,他好像就越痴迷,对方越是无视他,他好像就越疯魔。

这才是月亮,远坠天边、高不可攀的,引人发疯的月亮。

 

他们再一次相遇,是在蜀中的竹林。

唐敕从不回唐门,但却莫名喜欢流连在附近的竹林里。

那也是一个明月高悬之夜,他隐在竹林间,看见那个站在月下的白色身影。

和三年前的场景重叠,但这一次,陆妄是来杀他的。

唐敕知道陆妄会来,毕竟那个单子是他自己下的,行踪也是他自己透露出去的,他知道他会得偿所愿。

唐敕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他手腕一挥,指间不知何时出现一片碧绿的竹叶,他席地而坐,将竹叶放至唇边,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背到身后,按住了千机弩。

“我给你吹首曲子吧。”唐敕笑着说道。

陆妄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那双冷淡的绿眸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就是这种仿佛看死物一般的眼神,让唐敕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为之颤抖。

他薄唇一抿,唇间便泄出一个悠扬的调子,只刹那间曲调戛然而止,唐敕猛地朝后一个翻滚,躲过迎面劈来的如银月般皎洁的弯刀,弯刀离他鼻尖不过方寸,唐敕偏了偏头,只觉得这皎白的刀身上得浸透几滴鲜血作衬才更艳丽美好。

竹叶在空中飞扬,被刀风劈作两半,唐敕双眼盯着陆妄一刻不移,他嘴角扬起一个略显疯魔的笑,反手握住袖剑迎了上去。

月下竹林中,两人的身影时不时闪现,刀剑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时不时放冷箭的声音,竹叶无风自动,和陆妄给人的清冷感不同的是他的刀势凛冽而霸道,唐敕的袖剑短小玲珑,势必无法长期抵挡。两人开场便是近攻,双方攻击都走得猛烈的路子,一个瞬间便能过好几招,唐敕有好几次都感觉对方白色的发丝滑过了自己的手背。

那触感若即若离,让唐敕心脏战栗。

正在这时,陆妄突然消失,唐敕下意识后跃拉开距离,谁想对方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身后,唐敕敏锐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偏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刀光转瞬而至,冰冷的刀尖划过脖颈,唐敕在千钧一发之际弯腰扭身,刀尖堪堪擦着脖子划过,带出一串血珠,唐敕却似毫无感觉一般趁着这个时间,猛地转身,他左手指尖闪过一丝光亮,嘶啦一声划破了陆妄的面纱。

白色的纱落下,露出那张被藏起来的俊美到妖异的脸。

唐敕呼吸一窒,他感觉大脑甚至有一瞬间的空白。

陆妄也愣了一下,随即目光凛冽,杀意铺天盖地,他手腕一抖,下一招接踵而至,唐敕惜命,节节后退。他灵敏地躲避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心中越是疯魔,面上就越是冷静,就算感受到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叫嚣,但他依旧快而稳地躲避着铺面斩来的每一刀。

唐敕感觉到了自己的兴奋,他死死地盯着陆妄那张脸,眼中无尽的疯魔渐渐变成了痴迷。唐敕动了动舌尖,他在躲过下一个劈来的刀尖后转身出乎预料地迎了上去,陆妄似乎没料到这一下,他下意识地往回收了力,原本进攻劈斩的弯刀变作防御的姿势,唐敕反手握住袖剑抵住刀尖,顺势借力往后一仰,俩人面对着对视,唐敕看着陆妄那张依旧冷清如皎月的脸,突然笑了笑,压在唇舌下的银针飞出,一瞬间便扎入对方毫无防备的脖子。

陆妄几乎是瞬间停了手,他站定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轻轻碰了碰被银针扎到的地方,脖颈处传来微微的刺痛。

山鬼擅毒,他大意了。

陆妄不知想到什么,目光一沉,他手腕一动,握紧弯刀,朝着唐敕冲了过来。

看着刀锋临近,唐敕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嘴角擒着一抹诡异的笑,他像是在竭力压制内心那头疯狂的野兽。

陆妄眼中露出些许疑惑,但他知道不能犹豫,就在弯刀即将落到对方脖子上的瞬间,一阵剧痛从心脏处传来,陆妄手一抖,差点拿不住刀。正在此时,唐敕突然暴起,猛地扑了过来。

一时间天旋地转,陆妄被唐敕扑倒在地,对方跪坐在他身上,一手按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上攥着小巧的袖剑,抵着他的胸膛,唐敕脖子上被他划出的伤口不停地渗着血,血珠滚落,滴在陆妄发白的脸颊上。

陆妄动弹不得,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抽走,心脏处一抽一抽得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胡乱翻搅,只不过短短的一瞬,陆妄的额头上便浮起了一层层冷汗。

这毒刚猛,而且毒发得这么快……

陆妄连抬眼看向对方都有些吃力,他现在浑身无力,又受制于人,生死有命,他动了动嘴,正想讨个痛快,突然发现抵在胸口的剑尖被扔到了一旁。

唐敕垂下头,挡住了月光。

陆妄诧异地看向眼前的人,等他望进那双黑色的眼睛时,愣住了。

那双眼睛里全是毫无掩饰的爱意和欲望,陆妄见过很多这种眼神,但是……

山鬼和那些他曾经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

那人带着狂热的痴迷目光凑到近处,一双冰凉的手从脖子抚上他的脸,陆妄已经没有力气去挥开它,只能任由对方轻柔地拂去他被汗水沾湿的前发。

唐敕死死地看着对方那双绿色的眼睛,他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全身上下的鲜血如同被火淬炼般燃烧起来。

虚弱的陆妄像是一块破碎的玉,他胸膛因为毒发的剧痛而剧烈的起伏,却仍旧隐忍着轻轻地喘着气,那薄唇惨白轻颤,唐敕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吐出的灼热气息,而陆妄那双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更加不食烟火。

唐敕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山妖鬼魅迷惑,他凑近对方的脸,如诉说爱语般呢喃道:“我的月亮,我抓住你了。”

陆妄忍着逐渐蔓延到四肢的痛,目露狠厉,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衣领,冷冷的咬字:“杀,了,我。”

唐敕看着对方眼睛里全是自己的模样,那一瞬间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疯狂叫嚣的魂魄,和他心里低吼的猛兽,都被安抚了。

他的月亮,终于看见他了。

唐敕像个吃饱喝足的野兽,猛地抱住了陆妄轻微发抖的身体,他将脑袋埋在对方颈窝里,像撒娇的猫儿般蹭了蹭。

陆妄已经在毒药的作用下精神恍惚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惊讶这个拥抱以及因这亲密无间的拥抱带来的对方和自己同样颤抖的身体时,唐敕放开了他,对方的双手从脖子一路向上,再度捧起他的脸。

陆妄眨了眨迷蒙的眼睛,他似乎能看见对方的嘴唇张了又合,但他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嘴角流出鲜红的血,而眼前那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带着邪气的脸凑了上来,轻柔温柔的触感从嘴唇上传来。

他……在干什么?

他在……吻我?

陆妄瞪大了眼睛,碧绿的瞳孔在惊讶下微微收缩又逐渐涣散,在失去意识前,他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个像鬼魅般的少年卷翘轻颤的眼睫。

唐敕沉迷地捧着陆妄的脸,像只小兽般旁若无人地舔吻着对方毫无血色的嘴唇。

原来清冷高贵的人,嘴唇也是温热的。

身下的人慢慢不再颤抖,甚至连心跳也逐渐微弱下去,唐敕却毫无所知似的,固执地像小猫一样一点一点地舔掉对方嘴角溢出的血,再将鲜血染在那苍白微张的薄唇上,月光下,白色的发丝铺满一地,艳丽得不可方物。

陆妄没了气息,唐敕抱着他的身体跪坐在地上,他攀上那绵软垂地的手臂,怜爱地扣住对方的手掌,唐敕快控制不了自己了,那一瞬间他感觉心里扭曲的爱和痴迷达到了巅峰,满腔的爱意像是浓稠的鲜血一般溢了出来,血色肆意生长,终于浸染明月。

他贪念地抱着陆妄,嘴上染着血,对着天边的明月露出一个渗人的笑。

他想,原来这就是感情。

原来这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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